这单人羁押室锁栏里的椅子上。
坐着一个人。
那人身上还穿着临走时的衬衫,挽起的袖边残留做厚蛋烧时溅上的点点油渍。
他面容疲惫憔悴,眼眶青黑,眸底布满血丝,戴着手铐脚铐,黑发凌乱。
短短几天时间内。
仿佛老了十岁。
每天连续21小时的审讯,每天尖锐的精神攻击。
不让睡觉,不让休息,重复几十次几百次的回答相同的问题。
不动手,不施暴,不伤皮肉。
只在精神上进行施压虐待。
但韩鹤成清楚,检察厅最多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,不敢把自己真的怎么样。
党内肯定不知道自己被关起来了,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和外界联络。
他能抗过来,他无所谓。
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。
那心底的宝贝。
自己生来无父无母,感情淡薄,自然了无牵挂。
来世上走这么一遭,不在乎天好不管地坏,自越爬越高后,更是不管其他人怎么活。
死也罢,残也好。
他拥有权力就是为了自己,站的高,拿的多,要让别人向自己低头,要无法贪婪的活一生。
唾弃家庭,藐视婚姻。
像他这样的人。
竟然还会有女儿。
无法用言语形容。
这世上。
没有任何东西属于韩鹤成,只有一人,降生是因为自己,独属韩鹤成一人的礼物。
她流着自己的血。
她长着自己的骨和肉。
熙贞。
他的女儿。
他希望的光,生命之火。
快年近半百才拥有的宝贝,是老天的恩赐,更是给他磋磨人生中的珍贵补偿。
没想到。
真的没想到。
在这种时候。
只有他的骨与肉还记挂着自己。
当耳边听见动静时,还以为又是新一轮的审问,谁知一睁开眼,居然看见了……
他的光。更哆章jie就捯;χγцsんцщцóм
他的命。
他的宝贝。
那宝贝纤丽端庄的立在眼前,水眸通红,眼眸底装满了伤心事。
丢尽深海里,满是哀愁。
让人肝肠寸断。
嗡一下。
他脏腑里钻心的疼。
“熙贞?”
韩鹤成愕然的站起身来,怔怔望着,脚链哗啦啦的响,扯动一室的寂寥。
“叔……”
南熙贞抓住了冰冷的锁栏,如此近距离之下,一时之间还没有做好准备,是该叫叔叔还是爸爸。
她长睫濡湿,隐含犟韧,像一株小草,沾满露水,清明干净的看着眼前男人。
韩鹤成不是好人。
他计划挑拨韩朝关系,处处和叔叔他们作对。
他利用职权贪污受贿,大行敛财,非法向境外转移资产。
所在的统合党为了赢,不惜与“邪教”头子合作,在疫情爆发期搞游行抗议,要让当权者下台。
他们不停的闹,叔叔他们不吃不睡的搞防疫。
为达目的,不惜一切。
他坏透了。
这样心坏的男人。
这样可恶的男人。
却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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