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儿祸乱朝廷的妖人,一会儿又高呼救世主说的人莫名其妙,信的人更莫名其妙”
“依我看,道不同你便是妖,苟同才是友,说方是圆是他们,说圆是方是他们,说不定,逆天的也是他们”
铿锵一句,且凭年少轻狂。
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,明知太孙殿下听不入耳的。
又想罢了,她不过就是一粒小小尘埃,哪堪得破人世间无数周而复始的世俗篇章
只是不想在人生的最后关头还被人指责,她将怀中那本经书放下,撑着膝盖起身想走,忽听他道“且慢”
念着自己搭的这条命不能白搭,她回首“殿下,我不信你得偿所愿,别无所求了。”
“这世上还有好多好看的事物你都没瞧着,譬如这桃花,好看的人”
她一时不知说谁,只一顿,道“譬如我。”
说完这句,她先红了脸,又想太孙殿下根本看不清人,继续厚着脸皮说“我可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美人。”
司照定定望着她,眼中的眸光异常明亮。
原本是看不到的。
唤醒天书需祭出灵力,从陶埙奏出的曲,本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。于是自抚埙那刻起,生命就不可抑止的流出躯壳,咫尺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了,也听不见了。
当痛觉似乎放大许多倍,神智依旧清明,生平无数事从脑海里一晃而过,岁月如风,林下忽暮,千秋明月皆似过客,他如同被缩成的一粒尘埃,找不到一处来安放己心。
他的天空像是拉上了一条灰白的幔帐,除了隐现的铭文,什么也不剩。
直到一道弧光陨落,天地坍塌,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明晰。
抬眼间,一个少女从古灵椿上一跃而下,满身桃衫浓郁,一顾人间惊鸿。
那一抹明艳,为她身畔翩飞的花叶缀了点点瑰色,将她身后的日出上划出了光亮,就连簌簌碎金都成了陪衬。
这一刹那,司照的眼里有了色彩。
奈何他才启天书,实是开口都艰难无比,好容易攒了点气息,但听她叹着笑了声“应是无缘再见了,就祝殿下今后多遇好人吧。”
不等他叫住她,她已奔走远去,只留下一抹浅影。
晨雾袅袅,清风拂面。
大概是因为天亮了,下山的路不像上山那般阴森可怖。
柳扶微却无心欣赏一派雅趣。趁乱逃离是出于本能,真迈出知愚斋难免心生茫然就算走出天门,毁了天书的她又该何去何从呢
祁王不会放过她的,郁浓也不会,她也没有插翅而逃的神功,就算再给她碰一回狗屎运溜走又怎样
只剩下十七日寿期。
饿了,累了,脚也酸死了。
要不不走了
说来也奇,她浑浑噩噩着往前,才起了这个念头,便见山路前出现了一个分叉口,一条是回天门的路,另一条小径蜿蜒而下,不知去往何处。
揣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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