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时光洗濯,谢泠舟声音和从前不大一样,清润之余带着成年男子独有的沉稳。
这声音叫崔寄梦的胆气被无限缩小,她能感觉到得到自己两颊在发热,脸垂得更低了,甚至没有勇气看他,踟蹰须臾,最终小心地伸出手,置于他手心。
谢泠舟一贯知礼,便是年少懵懂时,他和崔寄梦亦维持着得当的距离,又隔了三年,如今扶她下马车时短暂地执手,对于他们已是少有的亲密。
双手相触时,崔寄梦指端一阵微凉,激得她想收回手,指端却被紧紧攥住了,她更加不敢抬头,怕他瞧见她的羞怯。
怎么会这样子
她从前可是为了报复,敢在他脸上涂女子胭脂的人。
“表妹不下马车么”
谢泠舟声音放缓了些,三年未见,他其实也紧张忐忑,方才只是在强作从容,如今见她面对自己头也不敢抬,一时竟分不出她是害怕还是羞怯。
是他吓着她了
崔寄梦被这声轻唤从羞赧中回过神,一抬眼,望入一双深邃却和煦的眼眸。
他已褪去少年时的清秀,长成了个眉目俊朗、清俊尔雅的青年,对视时,崔寄梦仿佛被什么戳了一般,心跳骤然如鼓。
她扶着他的手,踩着马凳下了马车,而后迅速将手从他手里抽出“多谢表兄。”
谢泠舟心下微沉,但仍和煦笑着,与崔寄梦并肩而行。
崔将军夫妇见状,交换眼神,假装把女儿忘了,相携着同京中旧友寒暄,有说有笑地往宫门里去。
崔寄梦更不自在了,悄悄攥紧帕子,这些细微的动作被谢泠舟收入眼底,望了眼天际无声叹息,正要出言缓和三年未见的生疏,后方传来一声呼唤“崔妹妹”
谢泠舟眉头深蹙。
裴三郎带着妹妹已快步来到跟前,对二人先后见礼,挑眉粲然一笑“一年前在桂林郡相见时,崔妹妹尚只到我下颌,如今快到耳际了。”
多了两个人,崔寄梦总算能从先前那陌生又暧昧的气氛中抽身,她悄然放松下来,对着裴家兄妹含笑问候。
三人有说有笑的,而谢泠舟则负着手静静看着一切,眼里霜寒愈重。
他想起来了,一年前裴三郎被派至永州一带平灾民动乱,两地相去不远,大概他在那期间时常去找崔寄梦。
可她竟从未在信中提起,仿佛这是她和裴三郎的秘密,谢泠舟心上又结结实实地覆了层霜,胸口发闷。
长公主身边的兰香来了,称殿下找谢泠舟有事相议。
谢泠舟余光不放心地看了下裴三郎,温声同崔寄梦说“母亲大概是找我谈你我的婚事,表妹一直不大认路,让兰香跟着你吧,我去去就回。”
这回轮到裴三郎心沉下去了,蹙起剑眉,似有所思看了眼崔寄梦,她面对谢泠舟时怯生生的模样,叫他再度生出希望,
道“谢郎君不必担忧,我识路,不会让崔妹妹走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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