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人言此是假物？”太子唇角敛笑，神情瞬间端肃，目光在冯双林及舜钰间游移。

　　舜钰不卑不亢站起身，有太监过来引领她至太子跟前，跪下见礼。

　　太子觑眼打量，稍顷才：“吾认得你，国子监监生，秋闱解元，皎皎出众之辈。”转而问沈泽棠，他的可是？

　　沈泽棠不置可否，只看着舜钰，笑容很儒雅。

　　秦砚昭蹙眉，站起身朝太子作一揖，恭道：“舜钰为卑臣表弟，年少多轻狂，他哪懂得鉴赏宝器，望太子恕罪。“

　　遂对舜钰硬声沉喝：”还不退下。“

　　舜钰抿紧嘴儿，眸瞳如潋清泉，倔强跪着不话。

　　秦砚昭急了，上前欲去拉她，沈泽棠若有所思看着此幕，淡淡开口：”秦侍郎失礼，左右听冯舜钰讲完，再定夺不迟。“

　　太子也笑道：”吾素来集思广义，纳百家之言，并不是蛮横专断之人，秦侍郎毋庸恐慌，即便冯生之荒谬，我谅他就是。“

　　秦砚昭讪讪谢过，只得复坐回原位，眼神一缕不安难掩。

　　舜钰这才沉稳道：“辨别青铜器真伪，主看表面锈色，伪锈多是将金银铜铁锡铅汞等与盐卤及镪水调和涂于仿器表面，埋于地下，经”三伏“后，仿器表面即沾附各种锈色，用片刀刮下，拌入虫胶漆中，再添孔雀石碎粒调入成绿锈，涂于器物表面。”

　　“此尊踏马飞燕，表面虽绿如瓜皮，也见莹润，若细看却是伪锈。只因马肚下锈色有凝结疙瘩，仿制工匠忘记用矿石粉作，视为瑕疵。”

　　太子面庞不见喜怒，只看向那耄耋老者，问他可有话辩。

　　那老者赤头胀脑道：“此话差矣，礼部的青铜明器，表面有凝结疙瘩的不在少数，你又未曾见过踏马飞燕，怎知其马身就不见疙瘩？“

　　太子沉吟，稍刻朝舜钰问：”他的不无道理，你是否还有旁的发现？“

　　舜钰默了默：“老先生用手敲击马身，声响微细轻脆，可听尾音余响，却浑浊无章法，亦可断是假物。”

　　在坐一中年男人站起，嗤笑一声：“手感声响全凭经验判断，吾等鉴赏明器数十年之久，比你年纪都长，竟还不如你听得仔细？”

　　太子颌首，舜钰平静道：“鉴赏明器经验固然重要，如无资悟性也是枉然。且看马下龙雀呈蜡茶色，此色是用水银混锡末涂仿器上，复涂一层老醋调的铜砂，再将仿器投入刚汲的井水中即成。此色较原色偏鲜亮，所以可谓是假。”

　　太子命人去拿蜡茶色铜器来，不会功夫，一太监气喘吁吁捧尊佛陀来，相较之下，明眼人却看不出端倪。

　　耄耋老者神色怒冲冲地：”冯生虽拉杂了许多，仅是知鉴赏宝器皮毛罢了，便再此多卖弄，将尔等诽谤打压，若他再不出甚么所以然，请太子治他狂妄自大之罪，以平众人之愤。”

　　太子看着舜钰，一脸为难的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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